間過長,雙膝有些麻木,站起身後,險些摔倒。
她緊跟在了趙忠的身後。
四處的宮人開始清掃著積雪,烈日漸升,皚雪漸融,積水沿著簷脊,淅淅瀝瀝地落了一地。
林紈身上沾的雪也化了,凜冽的冬風吹至,便是滲入骨髓的寒冷。
前往祈宣殿的路上,趙忠的態度還算如常,沒因著她的庶人身份,給她什麽臉色瞧。
祈宣殿中的鎏金熏爐中,焚著悠遠的龍涎香。
景帝頭戴通天冠,著黯色大裘冕,端坐在祈宣殿的龍椅之上。
林紈遙遙望去,隻覺景帝的麵色平靜,單隻看臉,一如最尋常的中年男子。但畢竟是位極至尊的帝王,景帝舉手投足間,還是盡顯天家威儀。
誰能知曉,這樣一個看起來與暴戾恣睢絲毫不沾邊的聖君,內裏卻如紂桀般多疑且殘暴不仁。
林紈對大殿的帝王行以三跪九叩之禮。
景帝抬手,讓她進殿覲見。
顧焉已亡,涼州淪陷,西疆邊境無人駐守。
正是用軍之時,但因著牙門軍的上將對景帝處置林夙一事不滿,紛紛請辭,無論景帝許以多麽豐厚的俸祿,他們都不肯再歸返軍營,為景帝效力。
景帝是理智的,就算他以性命相要,那些刁鑽的將士也不肯再回軍營,替他浴血奮戰。
大鄴的軍力之盛,盡在牙門軍這三十六軍中。
主將們都請辭了,跟著他們的數十萬兵士六神無主,軍心已然渙散,還怎麽去打西疆那些蠻夷?
景帝心中清楚,就算他再怎麽從林夙的手中奪軍權,牙門軍最認的還是林家人。
林夙和林衍都已不在,林衍的那些兒子都不頂用。
隻有林紈,他既是林夙嫡出的孫女,又是林毓的獨女,血脈相承,那些個粗魯上將們,還是會給她些麵子的。
林紈對景帝說,隻要他肯放顧粲出獄,保下他的一條命。她就去各州尋那些將士們,並在三日內,說服他們重新歸順朝廷。
讓一個纖弱的女子去做說客看似不大可靠,但事到如今,卻也隻有這個法子了。
景帝聽完林紈所講,心中還是有些驚異。
此女不為自己謀求什麽,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獄中那個身已殘,容顏也盡毀的男子。
他未曾聽聞,藹貞翁主和鎮北世子在成婚後,感情有多好。
景帝不相信世間會有這般癡情的人,嘴角噙出一絲玩味的笑意。他睇著跪伏在地的林紈,勸誘道:“朕多年前賜你翁主之位,是憐你父母早殤,而你父親又浴血奮戰,為大鄴立下了汗馬功勞。現下你祖父雖亡,但你若能說服那些將士們,朕便重新許你翁主之位。你的封地是在青州臨淄,事成後,朕會在臨淄置宅,賜你下人良田。你每年也可領朝廷俸祿,依舊能享盡榮華,安然度過這一生。”
見林紈的神色絲毫都不為所動,景帝的眉宇微微凝住,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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