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紈收回了手,回元吉道:“知道了,我這就去迎他。”
看著那木匣,決議不去打探顧粲的隱私,他之所以鎖,就是不想讓人瞧見裏麵的物什。
林紈想著,這裏麵的東西,應與顧粲的公事有關。
快入夏了,天黑得很晚。
這時辰,火紅的夕日還掛在天邊,天色尚明,濃雲緋紅。
顧粲並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後麵還跟著一書生打扮的人,他手中還提著一紅木書箱。
林紈瞧著,那書生應是個主簿。
顧粲的手中則提著一食盒,他同那主簿穿過洞形門時,倚牆翠竹的竹葉還搖了搖。
他將食盒遞與了元吉,並讓他備好他身後之人的飯食,而他,則要陪著林紈用。
元吉應是後,接過了主子手裏的食盒。
原來,顧粲為了多陪她,便將公事挪到府中的書房來做。
為了時刻能看見林紈,還在書房處置了香案和胡床,因著入夜天氣還是有些涼,上麵還置了皮絨。
林紈坐在舒適柔軟的胡床上,看著丫鬟們端來了紅棗茶和點心,又拉了扇屏風擋在了她的前麵,這才退下。
她腳邊的炕桌上,還放著話本,是元吉買來為她解悶的。
一切料理妥當後,顧粲才喚了那主簿進室。
林紈拾起了一話本,隨意翻了幾頁,上麵是狐仙和帝王的故事,她有些懼怕那些神鬼之說,便放下了話本。
顧粲將書箱裏的卷宗都拿了出來,放在了桌案上,林紈從這處瞧著,大抵有數十卷,也不知顧粲是否要一夜看完。
主簿幫顧粲分好了門類,洛陽當地的是一類,其餘各州郡的又是一類。
隨後,主簿坐在了元吉為他備的案前,提起筆,等著記錄。
顧粲看案件很快,而且也不翻閱任何律條,大體看完一卷後,便能對那主簿說出判案的結果。
但他卻不提筆寫字,全部的判處方式都由主簿一人記錄,主簿畢竟是做這這個的,寫字的速度也是飛快。
每寫完數卷,主簿便會停下一次,將那些文書呈給顧粲,讓他再過一遍目。
顧粲確認無誤後,會在紙上蓋上印鑒,這些書文會被主簿帶回廷尉所,再托專人,送到各郡的府衙。
林紈坐在顧粲的斜對麵,她還是頭一次看顧粲辦公事,心中生出了許多的新鮮感。
回府後他便脫下了繁重的冕服,換了身素白的深衣。
書案上立著燭台,燭火正微微的搖曳著。
顧粲半散墨發,戴青玉小冠,與主簿講話時,眉目間冷峻又矜然。
林紈看著他側顏的輪廓,有些出神。
顧粲沉浸在公事中,並未注意到林紈的注視。
他給元吉的食盒中裝的是西街鋪子的新式糕點,名為四小酥,外麵的皮呈淺褐色,上麵並無花式,裏麵裝有雲腿、玫瑰等內餡。
林紈覺得無聊,便吃起香案上的點心來,用了幾個後,天色已經不早了。
但顧粲似是囿於一個雜案中,正來回在書房內踱步走著,主簿也終於能得空歇歇。
林紈今日才知,顧粲手中的差事當真是繁重至極,畢竟這些案件或多或少都關係到旁人的生死,他肯定要慎重考慮。
若要是陳氏的罪行被揭露出來,這毒害他人一事,顧粲又會怎麽判決呢?
想著想著,林紈竟是覺得困意上湧,漸漸在胡床睡了過去。
再度恢複意識時,顧粲正半撐著胡床,俯身吻著酣睡中的她,林紈被吻醒後,發現主簿已經走了。
屏風也被撤去,棱格窗外,月已爬枝,夜色如墨。
顧粲見她醒轉,將她抱在了懷中,讓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林紈的手有些冰,他便將她的雙手包裹在掌心中,替她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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