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
旁边，武云龙正死死盯着赶过来的比叡。
比叡的容貌，完全没有变化。
他转头看向风扬，腿一软，在海面上跪了下去，声音都发颤，“上都督！”
“起来，我受不得你的大礼，”风扬这时却双手托住武云龙的胳膊，不让他跪实，温和笑道：“你是最早跟着总督的人，我现在，还要叫你前辈。”
武云龙满脑门子雾水，不过还记着自己最记挂的事，“上都督，您的舰娘，她不是，不是...”
“沉没了，但又复活了，我所有的舰娘，”风扬笑着看了看聚集过来的自家舰娘们，笑容中有无限感慨，真情实意道：“我能有现在的一切，全都是伟大、正义、仁慈的陈太尉，总督大人所恩赐，我这条命，都是总督的！”
武云龙嘴唇发抖，却是激动的颤抖，他的眼睛都似乎在发光。
总督大人都能复活风扬的舰娘们，那复活他武云龙的舰娘，没有理由做不到！
他正要说话，这时，风扬却转头，看向天幕上的阳光裂隙。
“光照增强了，感受到了吗？”风扬道。
阳光普照四海。
风扬眯眼看着阳光的时候，阳光也在看着他。
这是太阳的视角，或者说，天照的视角。
陈广化身阳光，俯瞰自己的手下们。
从天照的视角看下去，风扬他们的相貌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风扬，是一条满身骨瘤的无毛黑皮狂鬣。
吴非，是一条紫红色、蜈蚣身体鸟头鸡冠的怪物。
武云龙，是某种有口无肛的黏糊腔肠动物。
秦时归，是浑身长刺的鼻涕虫。
每一个人类，都不再是人类。
而是畸变种，是妖魔，是他们血脉显化，所露出的本相。
陈广产生了一种明悟。
天照星核，其中一个作用，就是普照万物，压制畸变种体内的血脉显化--不然，地球人类早就和平凡世界人类一样，人人分化出畸变器官，甚至彻底畸变。
随之而来的就是厌恶。
作为一个曾经以抗击魔染、杀尽畸变种为天命的人类剑客，陈广对于畸变种没有任何善意可言。
需要说明的是，并不是只有人类才会产生畸变种。
一切以蛋白质组成身体的碳基生物、一切石头人硅基生物以及金属生命、灵体生物、星灵虫族等等宇宙中的智慧生命，都可能产生畸变，变成魔染大潮下的傀儡。
很像是亡灵杀死生命体后，把生命体转化为亡灵，源源无尽壮大自己。
畸变血脉一旦种下，绝无任何可能祛除，因此，旧世界，被污染的人类只有自愿加入敢死队这一条路--直到真的死亡。
如果不自愿，
除了死亡，陈广没有别的东西能给畸变种的。
听起来很残酷，但那个时代的人类别无选择。
陈广的视角渐渐拉高，直到视野覆盖整座地球岛。
沧海桑田，这座古老星球上生活着的，已没有任何一个真正的人类，家园还在，却被豺狼杀死了主人，窃据主人的一切。
无比的悲怆和孤独攫住了陈广的内心。
他此时掌握着天照神座，于是，天地同此大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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