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领证_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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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家。”

  “等会儿我陪你回去拿。”

  “好。”他想,这么一去一回,日后怕是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对待方伊静了,竟连六爷要证件的原因都忘了问,只安生地托着下巴,看着苏老板在台上的旋转的婀娜身段,微微出了神。

  有些事方伊池到现在依旧想不明白。

  比如最穷苦的时候,他与方伊静分一个干巴巴的馒头,妹妹不舍得吃,脏兮兮的小手使劲儿地晃;比如他被帮工家的仆役欺负,按在地上打,妹妹扑过来哭着求人家手下留情。

  他们不是没有共苦过,怎么一个婚讯就将曾经的情义打散了呢?

  方伊池想了很久,戏停了,被贺作舟拉着回到北厢房的时候依旧在想,一直想到六爷不满地捏住他的下巴:“想什么呢?”

  屋外时不时飘来婉转的歌喉,这是苏立春卸妆以后返场,专门哄捧场的客人开心呢。

  方伊池挣开贺作舟的手,走到壁炉前烤火。他盯着跳跃的火苗,不太确定能不能把心里话说给六爷听。

  “想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啊?”贺作舟单手插在裤子ロ袋里,又去捣腾衣柜,拿出件长衫,随口逗弄他,“别再想着捏老子的蛋了,老子迟早有一天死在你的身上。”

  “没有。”方伊池蔫蔫地坐在沙发边,犹豫不决,“六爷,我跟您说个事儿,您别笑话我。”

  阿清不在,他没旁的能说话的人,只有一个贺六爷能说道说道,再者,他那点小心思,人六爷肯定也不屑于跑外面嚷嚷。

  “哪儿跟哪儿啊?”贺作舟解衣扣的手微顿,“说吧。”

  方伊池并拢双腿,听见六爷走到了屏风后,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他没在意,支支吾吾把心里话说了,临了加了句:“我就是想不明白,您要是嫌烦,别往心里去。”

  屏风后好半晌没有动静。

  方伊池失落地垂下眼帘,也没指望贺作舟能给出什么反应,自顾自地走到梳妆台前,准备将眼尾的红色胭脂擦了。

  结果手刚抬起来,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我的小祖宗哟。”贺作舟换上了一身黑色的长衫,愈发显得身姿挺拔。

  方伊池从镜子里隐隐绰绰地瞧见了六爷的影子,一时怔住。

  他还从没见过贺作舟穿长衫呢。

  贺六爷撩起衣摆,坐在方伊池身后捏了捏眉心,右手的拇指上多了一个温润的玉扳指,那扳指是上好的羊脂玉做的,只中间芯子里沁着点黄,像是尾急匆匆隐入水面的锦鲤鱼。

  墨色的衣摆捶在沙发边上,随着威风微微晃动,方伊池一时看愣了神,觉得六爷好像变得跟之前穿军装时不大一样了。

  可真要他去形容,他又找不到适合的词,只觉得六爷身上有股味道,旁的人就算刻意学也学不来。

  “原来你还在想这事儿。”贺作舟将双手交叠在身前,仰起头闭目养神,语气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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