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面前热情洋溢的太衡弟子。他们簇拥她离开小院,临别时,施仲雨扭过头去,疑惑地看向那破破烂烂的院子。
……好在就算她无法与他们当面道别,也有别的事可报答。
尹辞,不,尹前辈还拜托了她件事。
戚掌门那边人命关天,耽误不得。但抽调名亡故弟子的履历,她还是有空做的。
几个时辰后,匹箭马离开孪川,只灰鸽扑棱翅膀,身影划过夜色。
尹辞收到太衡灰鸽时,明月已升。时近十五,月亮饱满了不少。
可惜孪川偏远寒冷,甫入夜,街上灯火瞬间黯淡下几分。师徒两人在屋脊暗成两片薄影,犹如装饰用的石雕兽像,继续心照不宣地粉饰太平。
鸽子来时,尹辞并未避讳身边的时敬之,当着对方的面看起信来。
信上只有短短句话。
时崇玉幸得圣宠,入宫未满四年,郁郁而终。
尹辞把纸团,最后的猜测尘埃落定二十四年前,能专门伪造尸体骗过他的,这世上本来就没几个人。那人为个小哑巴煞费苦心,时敬之必然出身不凡。
时敬之曾说家里大哥早早继承家业,没人管他。他曾说自己饮过仙酒,但仙酒对他没有效果……他曾说大哥爱好古怪,自小便引他学习用兵之计。
尹辞当时只当此人胡说八道,谁知回过头去看,竟然大半是真话。尹辞对皇家讯息有所耳闻,从没听说过许家还有这么个儿子。
时隔这么久,尹辞好容易揪住这人的狐狸尾巴,却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时敬之曾说过,要自己早日找到他,去他身边。可如今时敬之知晓他们之间的深厚缘分,知道自己对他的关怀,却没有因此贴上来明示暗示,试图利用“不死不灭”这再强大不过的工具。
明明无论敌人是谁,自己都不会为此丧命。
当年哭哭啼啼的孩子长大了。尹辞心想,或许长得太大了点儿。时敬之“物瘾”在身,眼看不死之身在前,天知道他怎样忍住不问的。
哪怕此刻,周遭再无旁人,时敬之也只是目送远去的鸽子:“太衡的信?”
“唔。”
“阿辞,中午的果汁鱼片很好吃,明天能做做烤鱼吗?”时敬之自然地岔开话题。
尹辞怀疑如果自己不吭声,他们能将这份虚假的平静永远维持下去。
“这些年来,我直在调查不灭之身的成因。如果我知道答案,我绝不会瞒你。”尹辞还是叹了口气,踏出第步。“很遗憾,我的过去帮不了你什么。”
他刚“不死不灭”时的记忆,本身就模糊不清、真假难辨。而在那仅有的印象里,他只记得无边的黑暗与绝望。尹辞调查数百年,没有找到接近于答案的东西。时敬之时日无多,这条路显然不是他们该走的。
先不说自己把年纪,犯不着对时敬之倾倒陈年苦水。尹辞完全不想给时敬之不切实际的希望,那样太过残酷了。
但是不老不死的当事人毫无头绪,这话旦出口,怎么看怎么惹人生疑。
然而听到这话,时敬之只是灿烂笑:“我知道,毕竟阿辞许过我长命百岁,不会特地瞒我。枯山派马上要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你还愿意留下,为师心满意足。”
尹辞看得出,这并非谎言禁制破开,若说时敬之唯的变化,或许只有这份毫无保留的信赖。
话说完,时敬之又兴致勃勃地赏起屋檐下万家灯火。
为什么不挨过来呢?尹辞想。时敬之明明有充足的理由,撒娇、暗示、求助,怎样都好。
算了,他又想。这个人已然把他拉入尘世,那么他也可以走过去。
多简单的道理。
“殿下,这样下去不是个事。”
尹辞只手按上时敬之的头,手上稍稍使力,引他看向自己。
“是时候开诚布公地聊聊了。”
作者有话要说:和不老不死比起来,皇家身份好像是最无关紧要的洋葱皮:з」
时狐狸,长大了!尹魔头……尹魔头的老父亲心态,续费失败。
大家元宵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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