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饱担惊受怕。
为了生存她太早就学会了赚钱。
无论是钻破脑袋拿奖学金申请助学金又或是一年三百六十五里天无休的小工哪怕大夏天里闷在玩偶头套中几次中暑、靠着漂亮的脸被找去发传单却险些被人拉进酒店——
她和妹妹睡在同一张床上在属于自己的那半边墙壁贴满了无数张便利贴:哪份兼职挣钱哪里的工作加班费高哪里的补习学校招助教可以一边念书一边挣钱……她需要钱。
然后这所有的便利贴在十七岁的夏天一个男人找上门来告诉她:“聂小姐其实你本来应该姓卓”之后被她一张一张、平静地撕毁。
男人冲她赔笑:“我是卓家的老人了这么些年才找到你实在是不得已。”
也左右打量着这寒碜的家庭环境露出复杂的表情:“你母亲当年生下你家上下都是不同意的毕竟大小姐是卓家的独生女你的生父又……唉反正后来大小姐就嫁给了现在的先生几年后又因为精神问题被送去了美国的疗养院。”
卓青问:“为什么她从来不来找我?”
直白又愚蠢的问法惹来男人尴尬一笑。
只得摸摸鼻子随口便把话题绕过:“不说这个了小姐您简单收拾一下行李这里有一张八百万的支票是先生特意交代交给您的养父母感谢他们对您的照料的——去吧抓紧时间太太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我们别再耽搁了。”
如果当时有工具人这个概念卓青想自己顶着那个头衔应该再合适不过了。
但那时的她在事实的冲击下最终还是几乎没有多余思考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从“聂青”变成“卓青”。
只是转头就把那张支票进满脸泪水的养母手里。
“好好给桑桑养病”她说“妈妈对不起。”
她不曾落泪只用平生不曾说过的沉重爱字不断地重复妈妈我从来没有讨厌过这个家可我不想再过这样的人生了妈妈对不起。
阿妈说:“我知道。”
谁会想要在放学后匆匆扔下书包便跑去市二医院在百般赔笑下被安排进医院食堂打杂工挣取微薄的薪水养家;
谁会想要忍受潮湿的旧楼每逢换季便漫出墙角的虫蚁哪怕刺鼻的杀虫药味经久不散也只能捂着鼻子强忍着入睡;
谁会想要因为家徒四壁和穿着寒酸承受着老师和同学异样的打量——
是故哪怕代价是卓家人明里暗里的挤兑时隔多年她也依旧从不怀疑:选择回到卓家无论对自己又或是潦倒度日的养母而言都是一种成。
“阿青!”
只是偶尔还是会回想起那年一路追到弄堂外的阿妈在身后破了嗓子般的大喊。
她在梦中回过头去看见那四十多岁的女人鬓边遮不住的风霜眼睛哭得核桃一样肿却还大喘着气、跑到她面前来。
死死地、死死攥住她的手。
“青啊”阿妈对她说“……该说对不起的是妈妈妈妈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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