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幻觉。
可是他眼睛的厌弃明明就那么真实。
等冯玲玲再回过神的时候，乔安少已经不在身边了。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了，她只记得，回家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家里面吵吵闹闹。
人多又嘈杂，空气中散发着腐朽的味道。
全家人都已经吃过饭了，没有人等她，即便今天是她高考，人生中最重大的日子之一。
两个已经成家的哥哥带着侄儿回来了，哭声和尖叫声闹成一团，妈妈围着两个侄子转，一口一个“我大孙子真乖”。
看着她回来，也只抬了抬眼皮，不咸不淡地说了声：“回来了。”
大嫂坐在客厅里，看见她，语气有些尖酸道：“哟，是咱们家的女状元回来了。”
大嫂前两年生了个儿子，是他们家的功臣，她说什么，都没有人反驳她。
但是五弟却不高兴道：“也不知道一个女的，成天想着读那么多书干什么？”
家里有人悄悄捅了五弟一下。
五弟却依旧不依不饶道：“本来就是，家里人口多，本来日子过得就紧，她倒好，非要吵着读书。
她一个女的，读了书还能做什么？
一点儿没为家里着想。”
这个时候她妈妈站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你可别乱说啊，你姐姐还给我们家挣了六千六的彩礼呢，要不是高中生，人家能拿那么多钱吗？
而且她这次考了第一还有三千块钱奖金呢。”
她妈妈说着说着，忽然话锋一转：“这钱一到了，记得马上给我哈，你两个弟弟都要结婚，家里的钱且不够用呢。”
听到这个话，冯玲玲的心下一沉。
哪里还有奖金？
她还没开口，就听到她妈妈接着道：“还有，你这马上就要上大学了，是不是给你对象说说，彩礼再多给两千？
你可是个大学生，这么点钱能把我们打发了？”
可是哪里还有什么大学？
哪里又有什么对象？
冯玲玲越听越难过，却连哭都没法儿哭，只能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
可一转头看见的是满屋子的人，连一处安静的地方都没有。
屋内的人听到她的话，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只有她妈妈不依不饶，追在她的身后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想拿还是怎么？
当初可是你说的，去读书有三千块钱奖金，我们才答应你去的。”
冯玲玲实在没有力气了，只道：“妈，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能不能别说了，让我安静会儿好吗？”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她妈妈自动忽略了后面的话。
“还是说，你不想让那小子再添钱了？你现在都是大学生了，凭什么不让他添？
我可是打听了，那小子家里有钱着呢。
就说他开的那个服装店，我去看了，好大一个，全县城都找不出那么高档的，里头几个售货小姐，妖妖娆娆的……
我就是要多要点，不然指不定他就拿给那些狐狸精用了。”
冯玲玲：……
“妈，你能不能别说了？”
她妈看冯玲玲这个态度，只当是自己猜中了，随即冷笑一声。
“我怎么就不能说了？你现在处了对象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了？就这么想到他们家过日子去了？
是生怕别人不要你了怎么着？
贱不贱呐？见着个男人路都走不动了。”
“妈！”
冯玲玲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这世上有当妈的这么说自己的女儿的吗？
她一声怒吼，连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我叫你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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